【昭白昭】秦昭王野史二三事（之一）强行发糖
谁说昭白昭吃不到糖！强行发糖别拦我！
魏丑夫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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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那会儿是个冬天，秦国刚攻下楚都郢城，白起将军烧了夷陵，把楚王赶到陈都，回到咸阳由王上亲自加冠受封武安君。
不久后的某日，王上召我去咸阳宫。我进了偏殿，发现武安君也在。他俩面对面坐着，条案上炖肉拌菜瓜果冷碟散漫地挤在一起。武安君长身而跽，正在给王上倒酒，听到推门声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王上趁这一瞬间把他自己和武安君的酒爵调了个个儿，动作一气呵成。我赶忙假装暂时性失明，躬身给他们见礼。
“你来啦。”
“不知王上今日想让小人说哪段故事？”
自从优死后，王上时不时会喊我给他讲故事，太后很少阻拦，仿佛光明正大地对待我可以让他们说服自己不必对优的死怀有任何愧疚，又或者他们认定我是他们母子之间相互关怀与试探的隐秘渠道，而实际上我是他们双方的共犯。
“那就讲讲鄢郢之战吧。”王上嘴上吩咐我，目光却烙在武安君的鼻尖上。
“这……”
“你上回说得不错，甚合寡人之意，这回武安君也在，让他也听听。”
我嘴角一抽。合着正主还在这儿呢你就让我胡说八道？！
王上召我，十回有八回点名要听白起将军摧城拔寨的戏码，我常揣测他是因为常年被困深宫心情压抑才向往金戈铁马，要不然就是听到我大秦将军神勇无敌觉得大出有望。
既然他喜欢听，我也就从善如流，把白将军吹得神乎其神，把战场描述得惊心动魄，上一刹我军还兵粮寸断退无可退，下一刹就有白将军天降神兵血洗四方。王上总是听得很专注，听到白将军受困便眼色发怔，听到他力斩敌将又暗自吸气，跟咸阳城里那群一提到武安君就眼放红光面带桃花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毫无区别。
作为故事主角听见有人把乱七八糟的设定往自己头上安是种什么样的体验我不知道，反正我发现武安君确实有点尴尬，这表现在他不停地给王上斟酒。
我正说到白将军遭敌军暗算摔马，只好攥着贴身匕首杀出重围（白将军曾将另一把一模一样匕首送给王上，这使得我的故事画面丰富），好似王上就在他身边与他并肩拼杀。这时王上挑眉看向武安君，笑容戏谑：“是这样的吗？”
武安君迟疑了一下，好似在斟酌措辞，半晌答道：“有时，战场上确实会遭遇这种事。”
我在那一刻福至心灵，顿觉武安君是个好人，因为如果他否认，我可能立刻会因欺君之罪被叉出去杖毙。
手上攥着我小命的阎王还不满足：“将军既愿与寡人同阵杀敌，下回出征，寡人与将军同去如何？”
“战场险恶，起怎敢让王上涉险。”武安君起身抱拳。他站得匆忙，膝盖不小心磕到案角，震得肥羊炖里的肉皮颤了两下。
“可你却敢让寡人在函谷关等你十天半个月！”王上眼神迷离，我怀疑他喝多了。他的声音听上去相当不满，我低下头紧盯着脚尖，祈祷他赶紧忘掉我的存在，因为在武安君没回来的半个月里我给他编了个比上蓬莱岛求仙丹还要艰难险阻的旅途，这会儿他要翻起旧账来我难辞其咎。幸好武安君深知如何安抚他。
“王上指向哪里，起便挥师攻下哪里。”
“你……当真永远听我的话么？”
“是。”
“终生都不违抗？”
我心想王上你真是问了一句废话。武安君的回答很轻，我没有听见，不过我猜王上是满意了，因为他的下一句话是：“魏丑夫你真吵，别说了过来倒酒。”
我这才抬起头。
等下！你俩是啥时候坐到一边儿去的？！
我走到案边，刚拿起酒壶，又被王上叫住坐下来陪他们一起喝，理由是刚才看我一边说话一边打颤，把我冻坏了没法向母后交代。
——那你克里马擦*些放我回静泉宫好不好啊！
奈何王命难违，我只好捧着杯子往角落里缩。
王上和武安君又开始讨论接下来是先搞魏国还是先搞赵国，仿佛九州大地是他家门口一棵柿子树，摘之前还得捏捏哪颗熟了。
“待到来年将军凯旋，寡人必至函谷关亲自为将军解甲！”
太后曾说，嬴家的男人诚恳起来，会让人想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他，时至今日我才体会到其中含义，当然王上你讲这话时把手从武安君大腿上拿下来会更有说服力。
我不是很能喝，老秦酒酸辣浓烈，两三杯就酒意上头，这时我看见王上被羊汤上的胡椒面呛了一下，武安君替他拍背顺气，我脑中一片混乱，坚信刚刚是个幻觉。
发觉我的目光，武安君凛凛眼神直逼过来，好像在说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往外捅一个字，下回出征祭旗就用你了，吓得我赶紧多灌了自己两杯。
……白将军我看错你了。
王上跟武安君聊战事聊得很兴奋，说着说着打了个酒嗝就靠在武安君身上人事不省。而此时的我已经醉倒在窗户底下了。
唯一清醒的白将军坐直起身，一手揽着王上防止他脑袋磕到桌角，一手解开衣襟上的绳子。
——哎喂白将军你醒醒啊我还没走呢你怎么就脱起来了。
我最后一点意识在看到武安君把披风盖到王上身上后消失殆尽。
醒来时，我在静泉宫平日住的房间里。我不清楚那天咸阳宫偏殿里后来发生了什么，又或许连王上和武安君靠在一起喝酒都是我的想象——常年以讲故事为生的人，很容易忘记哪些事情是真的，哪些是自己胡编的。
不过既然是野史，这些都不重要。
反正这段故事，我也从未对别人讲过。
*克里马擦：陕西话，意思相当于“快点儿”
-Fin-
暂时没想到之二就打个fin吧
强发的糖也不知道甜不甜，估计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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